很多老師都會要求、強調堆空弦,當然,對空弦絕對非常重要,但是,當出現對上方空弦與下方空弦出現不同答案時,該當如何取決?
若能稍稍對調律法的基本有些理解,我認為,至少,對古典時期之前樂曲的演奏,可以有著決定性的幫助。有多次在跟學生解說音準時,就發現巴哈、莫札特這類對和聲、調性特別敏感的作曲家,會巧妙的避開律學上產生的矛盾,進而讓樂曲的和聲性、調性都更加和諧。
這首巴哈第一號無伴奏組曲中布雷舞曲的音形變奏,紅色框起來這幾個音,或許可以用來做為代表說明。
看看這半小節,這五個音其實是個加上轉折的四度下行,理論上,我們當然必須確實掌握 E - B 這個完全四度下行的和諧,純四、純五度基本上是不能妥協的。然而,當我們確實演奏了這個四度時,後面出現的D空弦就顯得尷尬了。
基本上,B這個音的音準在這個樂章已經被 D 的空弦綁住了,對一下空弦,會發現,B - E 的 B 音較高,D - B 的B 音較低 (這是純律自然的現象)。倘使,巴哈當初直接寫成下行四度,會產生的問題是,因為緊接的下一個和弦是 b 小調的和絃,若是演奏和合於 E - B 四度下行的 B,與接下來的空弦 D 就會產生不諧和的現象,若演奏合於 D 的音高,又與四度音程的純粹性打架。縱使你很敏感的,先演奏合於 E - B 四度下行的音準,再馬上轉換成 D - B 六度和聲的音準,也會因為兩個相近卻不相同的 B 產生音準不平穩的現象,更不用說 B 本身就是主音,是整首樂曲調性的基準。而且, D - B 之間的關係也會失去穩定。
巴哈厲害的地方,是他知道問題,也巧妙解決了。竅門就在下行時,他繞回到 D 再到 B。不是 Mi - Re - Do - Si,而是 Mi - Re - Do - Re - Si
當旋律線轉上型回到 Re,聽覺不再注意到 E - B 的完全四度,反而是 D - B 下行的三度,而從 D 空弦來的 B,就解決了這個音準衝突的問題。更讓整首樂曲的主音 B 有著均一、穩定的結果。
這裡的 B,當然只能演奏合於 D 空弦的 B。
長久以來,發現有許多小提琴拉得很好的人,不喜歡拉莫札特、巴哈。我猜測,應該是發現音準矛盾、衝突,卻又不知道、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再深入一些,許多標榜 "古樂" (Historical informed Performance Practice) 風潮的演奏者,拼命把重心放在用甚麼弓演奏 (天曉得那個時代的弓有多少種尺寸、型制、重量),有沒有用巴洛克琴演奏 (天曉得那個時代有多少種琴的尺寸、比例,多少種橋的規格、多少種低音樑的規格....),等等,只是抓的到、摸的到,卻是枝微末節,也不可能有 "一個" 答案,再用某種默契,達成 "一種" 現代樣式的 "復古" 樣貌。反而,對音樂和聲、對位有極大影響的調律法,卻是少了該有的基本認知與尊重,真是本末倒置。
再說回來,縱使你拿著巴哈演奏時的那把小提琴、那把弓、他用的那種羊腸弦,卻不理解巴哈樂曲中調性音準的安排,甚至也根本無法控制合宜音準,演奏出來還能說是 "原汁原味" 嗎?
這是我對巴哈這裡半個小節的心得,與大家分享。
2015年12月24日 星期四
2015年12月10日 星期四
提琴愛好者的疑問
提琴愛好者的疑問
有些時候,朋友們會傳來一些訊息。詢問我一些社團群組中,提琴愛好者的問答。這些問答,有許多實在太過天馬行空、有些甚至匪夷所思,實在無法一一去釐清,實際上,也不可能去每個都去解釋。因此,對於這類極端主義的業餘愛好者,我多半選擇噤聲。但我總想,自己作為一個資深提琴愛好者,學琴已經快45年了,有些基本觀念,還是需要表達。
首先,小提琴是個樂器,是個已經高度全球化的樂器,從西歐的發源,隨著帝國主義的擴散,早已散播在全世界,不談西歐主流文化,吉普賽、猶太、阿拉伯、土耳其、印度、.....以至於現在的中國、台灣,都可見到小提琴演奏的蹤影,從高官貴人,到販夫走卒,從音樂廳堂,到酒館茶樓,甚至乞丐、遊民,都有各式不同、風格迥異的高手。叫吉普賽高手去演奏土耳其音樂、或是阿拉伯人來演奏絲竹雅樂,那都是不切實際的空想。
有些時候,朋友們會傳來一些訊息。詢問我一些社團群組中,提琴愛好者的問答。這些問答,有許多實在太過天馬行空、有些甚至匪夷所思,實在無法一一去釐清,實際上,也不可能去每個都去解釋。因此,對於這類極端主義的業餘愛好者,我多半選擇噤聲。但我總想,自己作為一個資深提琴愛好者,學琴已經快45年了,有些基本觀念,還是需要表達。
首先,小提琴是個樂器,是個已經高度全球化的樂器,從西歐的發源,隨著帝國主義的擴散,早已散播在全世界,不談西歐主流文化,吉普賽、猶太、阿拉伯、土耳其、印度、.....以至於現在的中國、台灣,都可見到小提琴演奏的蹤影,從高官貴人,到販夫走卒,從音樂廳堂,到酒館茶樓,甚至乞丐、遊民,都有各式不同、風格迥異的高手。叫吉普賽高手去演奏土耳其音樂、或是阿拉伯人來演奏絲竹雅樂,那都是不切實際的空想。
一個基本的觀念,小提琴是人發明的,演奏法也是人發明的,只要你有辦法演奏的好,用腳、用手、用屁股,都沒人可以管你。你高興的話,用紐姆譜、簡譜、工尺譜、減字譜、俗字譜....都可以,重點是,你要演奏哪個類型的音樂,你就必須學習用哪種譜。五線譜針對的,就是西方古典音樂這一個風格的演奏習慣,工尺譜就是用來演奏漢文化的傳統樂種,只是現代多用五線譜或簡譜取代。話說回來,我看上簡譜市場的商機,我就出版簡譜來賣,怎麼會有,用簡譜出版樂譜就是開放的沙文主義觀點?流行歌曲,用簡譜當然很好、很方便。但是,你要演奏巴哈夏康的簡譜版、或是史特拉文斯基小提琴協奏曲的簡譜版嗎?更不用說,要不要來一份馬勒交響曲的簡譜?
提到這裡,應該了解,重點不是你小提琴怎麼拉、怎麼學,而是,你要用小提琴學甚麼音樂、演奏甚麼曲子!更應該要釐清的,是要學習專業演奏,或是業餘興趣。不要把職業訓練與日常消遣的差異,混為一談,整天喊染缸、高牆,真正的界線、藩籬,正是自己的怠惰、短視近利所構築的。
你要學西方古典音樂、想演奏莫札特,你就得學好五線譜。你要用小提琴演奏春江花月夜,你可能會需要簡譜的能力,若想演奏某個粵劇曲牌,那會讀工尺譜應該是必要的要求。
很多提出來問題,其實都不是核心,重點在於,你想學甚麼?你想會甚麼?
在網路上提問,會得到三教九流的答案,最後應該是個不入流的結果。想學好哪一種,就該費心思去找那方面的專家,不論請益、或是上課。覺得不須那麼費心,那又何必問?
Q:『老師,你為甚麼不用簡譜就好?』
A:『西方古典音樂流傳的五線譜有四、五百年的資源,學都學不完,哪有精神再學一座山!』
按三指時,二指要不要保留?那要看,你想隨便學、隨便啦?還是認真學、認真拉!問題對你有甚麼意義,你就會得到甚麼答案。
2015年12月5日 星期六
是《阿貝鳩尼奏鳴曲》嗎?
雖說大提琴音樂無疑的受到廣大愛樂者的喜愛,但只要稍稍回想一下音樂史上所留下來的大提琴曲目,肯定任何人都會為這件迷人的樂器叫屈。從巴赫到貝多芬,這中間,似乎僅有海頓、鮑凱里尼等極少數作曲家的大提琴曲為人所熟知,大家可知道,這中間卻經歷了近百年的時光呢!
還好,在貝多芬之後,倒是出現了不少大師為大提琴寫曲子,不僅孟德爾頌、舒曼、布拉姆等作曲家皆有佳作,連百分之九十九的作品都是鋼琴曲的蕭邦,也留下了令人激賞的傑作。倒是本文的主角-舒伯特,他這首以「阿貝鳩尼」或「琶音琴」之名為人所知的「大提琴」奏鳴曲 (Sonata for Arpeggione and Piano D.821),卻根本不是為大提琴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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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peggione」到底是什麼?
到底什麼是「阿貝鳩尼」或「琶音琴」呢?
假如您說它是「一種」大提琴,或根本就「算」是大提琴的話,那我也可以說它是「一種」吉他,或者根本就「算」是吉他。簡言之,這是大提琴和吉他你儂我儂之後,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的結晶,長得像吉他,卻又比吉他大,演奏時像大提琴一樣至於兩腿間用弓拉奏,卻是如吉他般有六根絃,連調音都一樣 (E、A、d、g、b、e’) ,同時既有個如同大提琴一般功能的橋,也兼具了吉他的金屬琴格 (Frets),您或可想像拿把弓拉吉它的樣子,就是這個有著古怪名字樂器的演奏模樣,但更嚴格的說,這應該是一把披著吉他外衣的大提琴吧!
歷史上不乏樂器製作家們心血來潮時發明的稀奇古怪樂器,然而大多未能流傳太久。其中最成功的,大概要數比利時薩克斯先生的發明了,融合了銅管的管身和雙簧管的指法,加上豎笛的吹嘴,成就了至今頗居重要地位的薩克斯風。
至於這把「阿貝鳩尼」(Arpeggione,就姑且暫時這樣稱呼它吧!),雖說是由史多佛 (G. Stauffer 1778-1853) 於一八二三年所發明,然而,它卻並非全然的靈光乍現。還記得Decca旗下的帥哥小提琴家約書亞・貝爾 (J. Bell) 以前唱片封面常出現的那把奇形怪狀的小提琴嗎? 其實那可是一把史特拉底瓦里的名琴,只是去掉四個角,換成了如吉他般的外型。尤有甚者,史特拉底瓦里這位永世的名匠,還作了一把六絃的「女高音中提琴」(Soprano Viola)。之後的法國,也有一位製琴名家湘諾 (F. Chanot 1787-1823),比這位維也納的史多佛先生,早一步製作了比史特拉底瓦里的吉他型提琴更接近吉他的小提琴。從資料上顯示,這種結合兩類樂器的嘗試似乎頗為頻繁,因此與其說是一項新發明,不如說是一種演化,可能要來得中肯。
話雖如此,我們還是來看看有關這個樂器的資料。筆者手邊唯一一個由阿貝鳩尼琴所演奏的版本,是DG的子公司Archiv於一九七四年發行的LP (就筆者所知,另外至少還有兩個以上版本曾經發行過LP,只是似乎從不見CD版本),對開的封套內頁解說中,有篇由 Alfred Berner 所寫的樂器介紹,此文雖是筆者手上有關這個樂器最完整的一篇介紹,但許多觀點與筆者前述的資料卻多少有些出入。(註:此錄音已有CD化,現在也有多個新錄音問世,文中所付即是CD封面。)
總括來說,這個樂器原名應是「Guitarre D’amour」, 或者「Bogenguitarre」。
Viola d’amour 我們翻成柔音提琴 ,Oboe
d’amour翻成柔音管,那這裡是否應稱之為「柔音吉他」呢? 筆者個人倒是喜歡Bogenguitarre這個字,就是Bowed Guitar -弓奏吉他的意思,只是這樣翻譯似乎也不怎麼好聽。此外,也有人叫 Guitar Violoncello-吉他大提琴? 無論如何,以舒伯特這首奏鳴曲的重要性,好歹得討論出個好名字才行。
至於一般熟知的「Arpeggione」這個字,其實並不是它的原名,第一個如是稱呼它的,正是這首作品的主人舒伯特是也。為何舒伯特如此稱呼它呢? 筆者一直未曾得到過任何相關資料,或許就只是一個名子罷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與「Arpeggio-琶音」這個字無關,音譯為「阿貝鳩尼」還可接受,說是「琶音琴」就讓人太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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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苦中作樂的美感
無論如何,這個樂器在一八二三年問世後,卻很快的成為歷史,為其所作的樂曲,就目前所知,竟只有兩首而已。除了這首由舒伯特所寫的奏鳴曲外,伯恩巴赫 (August Birnbach 1782-?) 這位不為人知的作曲家,也留下了一首協奏曲,不過同樣不為人知就是了。至於這個樂器的演奏家,除了於一八二五年奉召成為柏林宮廷的阿貝鳩尼演奏家及大提琴家外,也只有舒斯特 (V. Schuster)了。他不僅是此項樂器的第一位專家,還為此樂器寫作了唯一的一本演奏法,更是直接催生舒伯特這首作品的人。
受到舒斯特激發的舒伯特,在一八二四年完成了這首迷人且優雅的a小調《阿貝鳩尼奏鳴曲》(D.821)。從舒伯特的創作史來看,他在一八二三年《蘿莎蒙》劇樂失敗後,創作的重心可以說完全放在室內樂上。除了一八二三年完成的C大調第九號交響曲《偉大》及新近發現未完成的第十號交響曲外,一八二四至一八二八年他生命最後這四年的時光,幾乎就是舒伯特較小編制作品的創作精華期,F大調八重奏、絃樂四重奏《羅莎蒙》、《死與少女》、第十五號以後的鋼琴奏鳴曲(包括最後三首D.958、D959、D960)……特別是三大聯篇歌曲集的後二部《冬之旅》及《天鵝之歌》(《美麗的磨坊少女》於稍早的一八二三年完成)。或許是至此舒伯特的創作技術開始得心應手,也或許,越是不順利的生活,卻越能激發創作的意念。
自一八二三年初開始,舒伯特就受罪於疾病之苦,甚至使得他必須在醫院裡待到那年的年底。此年八月時,舒伯特寫了封信給朋友蕭伯(F. von Schober),天性頗悲觀的他敘述此時惡化的病情:「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再次康復?……」雖說到了一八二四年二月,友人史溫德(M. von Scheind)曾提起此時的舒伯特似有好轉的跡象:「非常的愉悅……寫了不少的四重奏、德國舞曲及變奏曲……。」但在舒伯特的圈子裡,他的健康狀態卻一直備受關心注意的。
在這樣的狀況之下,舒伯特還是在一八二四年六月底啟程前往匈牙利的傑利茲(Zseliz),以赴伊斯特哈吉(Esterhazy)伯爵的聘任。此地的環境似乎讓他身心得到不少的調劑,但是思念朋黨的心,卻使他在十月中就回到維也納。也就在這之後,舒伯特寫下了這首曲子。
一個在年頭一個在年尾,《羅莎蒙》四重奏及此首《阿貝鳩尼奏鳴曲》,正巧都以a小調獨有的陰暗色調,勾勒出舒伯特晚期常見的獨特情境。如歌般悠揚的曲調自不在話下,而不時泛起的幾絲憂愁,卻似乎總是揮之不去。有的作曲家就是這樣,任憑他用多麼燦爛的調性、手法來寫曲子,卻總是更激烈的把您帶到更深沉的世界:有的作曲家則平鋪直敘,反正我就是這麼可憐,卻反倒帶來了莫名的幸福感,或許這種自我安慰反而更令人易於親近吧!假使,粗略地把馬勒歸於前者,那大部分時候,舒伯特就是後者,至少這首曲子中的舒伯特是這樣。聽聽第二樂章,那種既自憐自艾,卻又渴望身邊幸福不要遠去的情緒,雖不是那種令人動容的音樂,卻是由沈靜下來的思緒在帶動著整個樂章。
再聽聽第一樂章中庸的快版納窩心到了底的第一主題,您一定也會覺得,作曲家用「中庸的快板」真是再適切不過的了。較為舒暢的第二主題,倒不是那種開懷暢飲般的舒暢,更像是卸下千斤重擔,或是久澇放晴的舒暢。其實不只是在這個樂章中,整首曲子,甚至舒伯特的其他作品,似乎都在告訴我們,生命中是不存在全然的歡樂的,苦痛不僅是一種美,更是一種可以享受的美,當短暫的愉悅來臨時,要即時的珍惜、把握。
經過第二樂章歌曲般的吟詠之後,稍快版的第三樂章給了我們些許的愉悅氣氛,當然,假使您也飽經世事,您的心思也夠敏感,一定可以體會,也更能珍惜舒伯特這種非比尋常的風格呈現。相對而言,我想,世間人所嚐到的喜樂,應是舒伯特多於孟德爾頌的吧! 或許,只是或許,世間人所嚐到的苦痛,也是舒伯特多於貝多芬的。因此,假如您覺得三個樂章聽起來都是「中庸的快板」,那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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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介紹
可惜的是,今天這種「古樂」氾濫的風潮,似乎還沒有吹到這首曲子身上,所以除非您早已有心收集此曲的唱片(那麼,您也可以不用理會這篇文章了),否則,要碰上一張真的用阿貝鳩尼琴演奏的唱片,可能是非常困難的。筆者手上這張Archiv的LP(編號2533 175),演奏者Klaus Storck用的是一把據說是發明者史多佛的學生Anton Mitteis所作的琴。假使您有機會聽到類似的琴聲,應該就可以了解為什麼舒伯特會替它留下這麼一首作品。或許是樂曲的關係吧,這個在音樂史上頗孤獨的樂器,聽起來真的很孤獨。(註:文中可見多個近年的新錄音,許多皆是用複製的樂器演奏。)
還好,不少的大提琴家都用最接近它的聲音留下了優秀的詮釋。真正的好音樂是不會受制於樂「器」的,不是嗎? 羅斯卓波維奇與布列頓在Decca的錄音(443 575-2),幾乎可說是一張不容您說「我沒有」的好錄音。布列頓不僅以優秀作曲家的身分替羅斯卓波維奇寫了不少好曲子,在這張錄音中,他也著實擔當了好鋼琴家的角色。羅斯卓波維奇那敏感富色彩的音色及速度,在布列頓毫無扭曲的配合之下,使得這個一九六八年的錄音成為今日世界的「傳統」。
可惜的是就筆者所知,卡薩爾斯並未留下這首曲子的錄音。不過優秀的版本並不難碰上,馬友友及艾克斯的錄音(Sony SK 61964),就是一個絕佳的範例。馬友友那較清新的琴音,不僅使得整個作品更富有生命力,難能可貴的是,曲中細膩之處,他們也絕不含糊。這張筆者在今年一月號「古典音樂雜誌」的「主筆年度推薦」單元中推薦過的片子,此時聽來,仍是一般欣喜。
Naxos公司有一張由女性大提琴家克莉潔(M. Kliegel)錄製的CD(8.550654),價錢雖廉,但千萬不可小看她。比起當紅、也同為女性的哈諾伊,克莉潔的的演奏更讓筆者心怡。當然,哈諾伊的在RCA的錄音(7845-2-RC),客觀來說,已經是張可圈可點的錄音了。
較富古典氣質的傅尼葉,也在DG留下了錄音,不過CD似乎只能從法國版的Double系列中找到(447 349-2)。一般而言,這個錄音的速度稍快了些,用平衡的美替換了些許的感傷,喜歡與否,就看您怎麼衡量了。此外,麥斯基繼一九八四年與阿格麗希合作錄下此曲後(Philips 412 230-2),去年與鋼琴家霍佛拉(D. Hovora)又錄了一次(DG 449 817-2),呈現出內斂的風格。
大提琴以外,中提琴的版本也不在少數,貝許梅(Y.
Bashmet,RCA 60112-2-RC)、N. Imai (Chandos CHAN 8664)的版本都很容易找到。至於像長笛、豎笛、吉他等改編版,嗯,等您覺得需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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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最後,我們似乎還沒決定到底要如何稱呼「Arpeggione」?
不管是對樂器本身,抑或對這首曲子。其實一直到一八七一年舒伯特這首作品印行之前,「Arpeggione」這個名字只存在舒伯特的手稿上,也就是說,從這個樂器誕生到消失這短暫的日子裡,只有舒伯特叫它作「Arpeggione」,並依此創作了這首作品。叫它「柔音吉他」或「弓奏吉他」,甚至「吉他大提琴」都可以,直接音譯「阿貝鳩尼」也可以,就是不要再說它是「琶音」或是「琶音琴」了,除了「字型」有點像,筆者實在是找不到「Arpeggione」與「Arpeggio」(琶音)有任何關係的資料(類似的情形如: Harmonica口琴、Harmony和聲、 Harmonium 簧風琴、Harmonie 管樂隊、Harmonie泛音,夠麻煩吧!)。到底要怎麼稱呼呢? 大概除了公民投票外,不是筆者所能決定的!
〆薩爾茲堡博物館保存的原始樂器
〆音樂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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